青丝花少

相逢未肯轻言笑,却叹青丝与花少。

【楼诚及楼诚衍生】你有故事我有酒[现代AU][番外一]

你有故事我有酒

 

深夜食堂AU


[番外·一] 三十岁的单车和你

 

※凌李

※OOC,语病,设定混乱。


[一]上 [一]下 【凌李】

[二]上 [二]下 【杜方】

[三]上 [三]下 【黄赵 谭陈】

[四]上 [四]下 【楼诚】

[番外·一]    【凌李】

[番外·二]    【楼诚】



[番外一]


凌远接到李熏然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已经快到七点半了。

李熏然打第一个电话过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那个时候凌远刚脱了刷手服,等做完余下的收尾工作就能回家。李熏然听说他马上就完事,便自告奋勇地要过来接他。

凌远的车今天限号,早上是挤地铁过来的。李熏然今天下午则去了局里,为正式复职做前期的准备工作,估计也是刚刚结束手头的工作正准备出来。

医院,、警局和家离的都不远,凌远便应了下来,让他到住院楼的后门门口再给自己打电话。

探视时间半个小时前就结束了,整栋楼冷冷清清,住院楼的高层更是没几个人,像是直接从恐怖片里截出来似的。他一个人走过长长的走廊,无端的觉得身上有些发凉,便紧着走了几步,去找在楼下等着他的李熏然。

住院楼的后门对着的是个小花园,这个点早已没了人,空空荡荡的在晚上显得有点阴森森的。李熏然待在最靠近住院处大楼的那棵树底下,正坐在自行车座上玩手机。他全神贯注,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的脸,大长腿稳稳地撑住地,也不嫌姿势别扭。

他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向大门的方向,看到来人是凌远后便冲着对方傻笑起来,大老远就能看见他那两排大白牙。

都三十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般散发着一股子青春活泼的气息,笑得连冷风都带上了温度。

这两天寒潮又再次来临了这个城市,刚刚有些上升的温度又缩回了零度出头,李熏然却拒绝重拾他穿了一个冬天的羽绒服,用一件羊绒大衣来直面料峭春寒。他这几天一直开车出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温度已经不同前日,这次被冷风一吹,终于切身感受到了倒春寒的威力,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凌远看着他被冻得够呛还在坚持打炉石传说的样子,心里突然暖了起来。

 

“老凌你等一等,等我打完这盘咱们就走!”

李熏然急匆匆地冲他笑了一下,又连忙将视线转回到手机上。

“你怎么骑自行车来了?”

“这不响应号召,低碳环保么!顺便让凌大夫看看我的复健成果。”

李熏然满嘴跑火车,凌远顺势揶揄他。

“你天天和我显摆,我两只眼睛都瞎了,才会不清楚你的康复进度。”

“这不怕你担心嘛!你看我连自行车都能骑,坐桌子前做点文书工作足富裕了。你等等啊先别说话!我这波要稳了,对面这法师太菜了我肯定能赢!”

凌远没说话,看着李熏然手机屏幕上自家英雄右下角的数字从十二被人一波打到了零。

李熏然十分尴尬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看着凌远快要憋不住的笑,强硬地扯开话题。

“这不……我们那儿有个小孩有点急事儿,我把车借给他,就骑着他自行车回来了。反正咱们都不着急,权当提前遛晚。”

“嗯,不愧是高阶玩家,你这算盘打得挺稳。”

老马失蹄的高阶玩家白了他一眼。

“凌远你能不损我了么,要不是分神盯着你我能输么?”

“好好好不损你,走吧。家里还有昨天没吃完的茭白,等等炒个肉片,再加上今天早上炖的排骨笋汤?”

“行啊,看在你主动做饭的份上我原谅你。”

李熏然指了指车后座。

“赶紧上来吧,我带你一段。”

 

在凌远的印象里,李熏然日常的出行方式只有走路和开车两种。他从来没见过李熏然骑自行车,更不要说是载着谁骑自行车了。这很有可能是李熏然这几年来第一次载人骑车,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更担心李熏然。

李熏然看见了凌远脸上的犹豫,拍拍胸脯打了包票。

“哎呀,我上中学的时候带着简瑶带了六年,百分百老司机,你还不信我?就算你比简瑶重吧,但又不是背着你跑,我这个技术你完全可以放心。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带完你之后我可能要给后轮胎打气。你快点,我还指望八点前能吃上饭呢!”

凌远辩不过他,只好侧过身来,准备坐在后座上。结果他还没碰到冰凉的金属,李熏然就悄无声息地前蹭了蹭。凌远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抬头看李熏然。

李熏然没回头看他,给他留了个剃的短短的后脑勺。

凌远以为是他一不小心没捏住刹车,特意清了清喉咙,打算重新坐了下来。结果没坐一半李熏然故技重施,坏心眼地又往前蹭了蹭。

凌远这次算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站直了看李熏然。只见李熏然听到动静扭过头看向他,故作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

“你倒是上来呀,别浪费时间。”

凌远用手指头点了点他的鼻子,还没来得及指控他的“罪行”。李熏然就提前招供,没绷住笑出声来。

“我当年就是这么逗瑶瑶的,没几次她就生气了,非要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结果路边有个阿姨以为我们是情侣吵架,冲着我们喊‘别吵架啦,赶紧回家吃饭吧!’。说的瑶瑶更不想上车了。”

“我以前一直在想,我要是有个女朋友,坐在我车座子上扶着我的腰是个什么感受。结果女朋友没坐到我车后座子上,男朋友坐到了。”

他冲着凌远眨了眨眼睛,凌远一瞬间对他的小小恶作剧就没了脾气。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好不让眼前的人再跑了。

他终于坐在了他男朋友的车后座上。

李熏然打了车铃,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中回响,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

“坐稳喽,我们回家啦!”

“多大了,喊什么啊你?”

“又没有人,大晚上的谁看得见啊?”

他低沉地笑着,像是春天的晚上所能拥有的最柔软的风。

凌远感受着手掌下透过羊绒大衣所传来的温度,也跟着他的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一附院离家不算远,骑自行车二十多分钟就能到。凌远本想等骑到大道上就从车上下来,结果李熏然感受到他的意图后骑得更快了些,就是不让他下车。

“大晚上的都忙着回家呢,谁看你。再说了凌院长您哪有这么有名气,全市人民都认识您。你要是不动,咱们十五分钟就能到家,我还等着喝笋汤呢。”

凌远只好抓他的腰抓得更紧了些,低着头看着李熏然随着骑行摆动着的衣服下摆,装出一副好同事好兄弟的样子来。

李熏然技术的确如他所说的一般优秀,骑得又快又稳当。人生短暂,没有人想要浪费掉最宝贵的时刻。他们同千千万万晚归的行人一起,向着他们所能拥有的最温暖的栖息地奔去。

一转弯,他们便从大道拐进了居民区,一瞬间就连空气都像是慢了下来。家家户户的窗子里透出来暖黄的灯,凌远难得的放松了自己的神经,放纵自己沉沦在这难能可贵的一刻。

李熏然也慢了下来,他捏着刹车同凌远说。

“老凌,你先下来帮我看点车。前面有个卖炸素丸子的,我想吃素丸子了。”

 

南方人李熏然第一次吃炸素丸子是有回在北京出公差的时候。

那天他跟着线索跑了一天,回宾馆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便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夜市。他累得要死,连多走几步的欲望都没有,只想随便买点什么凑合一下。他懒得再往深了走,便在最靠外的粥铺打包了碗香菇鸡肉粥。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单调,正巧看见旁边有个卖炸丸子的,便凑了过去。

他是个纯粹的肉食主义者,本意是想买点炸小肉丸吃的。结果好巧不巧,肉的卖完了,只留下了素的。他本着尝尝鲜的态度买了点,结果折服于北方劳动人民灵巧的双手下——他从来不知道白萝卜还能这么好吃。

自那之后,他便天天去那里报道。回家后苦苦寻觅无果,还一直魂牵梦绕了许久。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遇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炸素丸子了。

他把车留给凌远,一路小跑跑了过去,一双大眼睛满满当当的都是大搪瓷盘子里面刚炸出来的素丸子,哪还有别人的影子。活生生一副饿鬼转世的样子,看到凌远哭笑不得。

凌远慢悠悠地推着车去追他,等到他在离摊子不远处停好车的时候,正好赶上老板给李熏然称重量。李熏然看他过来了,急匆匆地从敞开的塑料兜里拿了一个出来,递给凌远。

“你尝尝,可好吃了。”

凌远很嫌弃地看着李熏然骨节分明的手。

“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又嫌我手脏?哎呀你这个洁癖的职业病能不能不要现在犯啊?你不吃我吃。”

李熏然把素丸子丢进嘴里,冲着店主笑了笑。店主看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也笑了,问李熏然。

“关系这么好,你们是兄弟?”

“对,我们是一家人,要不谁惯着他?”

李熏然嘴角上扬答非所问,昏黄的路灯照亮他的脸,温柔了他因过去这半年来的经历所锋利的轮廓。

他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流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切实地拥有着活着的实感。

凌远这一刻突然真切的感受到,李熏然终于回到了他所熟悉的那个有生气的样子。

他眼眶发热,突然间想要抱住他。

 

最后一段路是两个人慢慢走的。

小区去年的时候应大众的要求加强了绿化,种了不少的花树,到春天便呈现出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荣景象——迎春已经开过了一轮,海棠堪堪冒出来了点绯红,而白玉兰硕大的花苞已经整装待发,正等着明天的太阳。

李熏然乖乖地跟在凌远旁边,四处打量着物业公司的劳动成果。他鲜少从这条道上走,眼前的景象对他来说是陌生而新鲜。

他好奇得像个刚搬过来的新住户,凌远和他说话他都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凌远刚问他话来着。

“凌远刚刚你说什么?”

凌远低着头推车,问他。

“我刚问你明天的心理治疗是几点的。”

“哦,下午两点。我明天先去警局,中午吃完饭再过去。”

“我明天下午没有安排,用不用我陪你去?”

“你跟我去干什么呀?你能准点下班就行了。我今天和我爸商量了下,打算下礼拜一正式复职,先坐半个月办公室,再回外勤。心理评测也初步定下来了,在下下周,我估计过问题不大。”

他的熏然终于要从旧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凌远嗯了一声,换了下一个话题。

“你青春期的梦想实现了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梦想……啊,你说坐车后座的那个呀?我以前真是年轻,想太多了。现在才发现骑车载着自己喜欢的人真是太累了。”

李熏然的笑声从旁边传来,震得凌远的那颗心脏都产生了共鸣。

“可是我愿意载你一辈子,虽然我没有非机动车,机动车也在还贷款。”

凌远没有看他,在心里头默默地勾勒着对方的笑——他总是笑得不顾形象,圆眼睛硬生生的笑成一条缝,眼角的笑纹也堆叠起来。

明明不再年轻,却总是像个小孩儿似得。

那是他的珍宝之一,他愿意把这笑藏一辈子,并希望这笑容背后再也不藏着伤痛。

这道路虽然漫长,但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便不再惧怕后面的黑暗。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他们快要走出来了。

 

楼道灯不知道怎么突然坏了,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本应受声控感应而亮起的灯却毫无反应。门碰的一声关上,两个人同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外面路灯的光透过楼道门上的毛玻璃照进来,带着磨砂的质感。

凌远的眼睛里便就只剩下了李熏然。

 

他们走过了光明和黑暗,却还有更多未知的未来等着他们。时光荏苒,来日方长,还有漫长的岁月让他们携手并进。

幸好李熏然陪在他身边,也幸好他陪在李熏然身边。

 

凌远低下头,在黑暗中亲吻了他的家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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